问诊,乃医者洞察病情、探寻病因、推演病机之关键步骤,在四诊中独占鳌头,其重要性不言而喻。自古以来,医家们便在浩瀚的医籍中对其进行了详尽的描绘与记载,视其为疾病诊治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。《素问·三部九候论》曾言:“医者诊病,必审问其所始病,与今之所为病,而后各切循其脉。”此语深邃,道出了问诊之精髓——探寻疾病之起源,洞察病情之发展,方能准确把握病情脉络。而《素问·四论征失》更是明确指出:“诊病不问其始,忧患饮食之失节,起居之过度……不先言此,卒持寸口,何病能中。”这是警示医者,在诊治过程中,若忽视问诊,不深入了解患者的生活环境、饮食习惯等,仅凭脉诊,岂能精准判断病情?明代医家张介宾更是将问诊视为“诊病之要领,临证之首务”。这一评价,无疑进一步提升了问诊在医学领域中的地位。笔者在临床实践中,始终遵循审谛覃思的问诊原则,深入细致地了解患者病情,结合四诊所得,综合分析,辨证施治,对治疗功能性慢性疾病取得了显著的疗效。现就这一经验,详细阐述如下。
一、喉痒干咳近1年,气郁致痰是关键刘某,一个年仅九岁的男孩,于年6月26日踏入诊室。近一年来,他的咽喉中仿佛有异物缠绕,喉部痒感频繁,干咳却无痰,每小时要咳嗽四至五次,仿佛已成习惯。每当用力咳嗽后,他的咽部才稍感舒适,但每当遭遇外感疾病时,这些症状便会加重。我仔细观察了刘某,他发育正常,咽喉处并无明显异常。他的舌苔薄白稍腻,脉象略显弦紧。在问诊过程中,我发现他性格内向,不善于言辞。与刘某的家长深入交谈后得知,一年前,刘某在进餐时因琐事被家长教育,他含泪进食后,不久便出现了这些症状。平时,他常常叹息,仿佛心中有着无尽的忧伤。这一年来,刘某的病情辗转多地,医生大都给予清热解毒、宣肺止咳的方剂,但疗效并不显著,停药后症状又会复发。我仔细分析了他的病情,诊断为儿童气痰,也就是中医所说的“梅核气”。这是由于心情悲痛导致的气结,肝郁疏泄失常,进而影响到肺胃的宣降功能,气郁津聚形成痰,痰气搏结于咽喉所致。为了治疗刘某的病,我采用了疏肝行气、散结化痰的治则,并辅以祛风止咳的方法。我为他选用了柴胡疏肝散合半夏厚朴汤加减的方剂:姜半夏、柴胡、茯苓,厚朴、川芎、浙贝母、苏梗,桔梗、防风。服药三剂后,刘某的症状明显好转,我又为他开了三剂药。三天后,刘某的家长高兴地告诉我,他的病已经完全好了,至今六年都未曾复发。二、结扎止血欠适宜,气滞血瘀致手痿李某,这位中年男性,于38岁之际,在年11月16医院的门槛。他的右手,如同被岁月遗忘的角落,呈现出垂腕征,那形状,竟似猿猴之手,右前臂与手部的肌肉已然萎缩,肌力的评级在0~1级之间徘徊。追溯其病史,李某曾在一年前不幸被锐器刺伤右前臂,那一刻,他的右腕、拇指、食指关节仿佛被冰霜冻结,屈伸功能尽失。医院,被诊断为“右上肢桡神经断裂合并肱桡肌完全断裂”,随即接受了“桡神经外膜吻合术及肱桡肌缝合”的紧急治疗。然而,时间的流转并未带来期待的康复,术后四个月,李某的右手依旧沉重如石,功能丧失。在年2月6日,他再次踏入手术室,接受了第2次桡神经吻合术。但命运似乎并未因此改变,术后两个月,他发现自己右手中、无名、小指的屈伸功能也悄然离他而去。同年4月,肌电图的结果如冰冷的判决书,宣告了“右臂桡、正中、尺神经损伤”的残酷现实。笔者不禁陷入沉思,为何第2次桡神经吻合术失败,竟会牵连到正中、尺神经?经过深入的了解,我们得知,在手术中,止血带被紧紧地绑在李某的右肩腋动脉处,整个术程中,止血带以下的皮肤都呈现出“青紫色”的瘀痕,而手术团队并未有规律地松解止血带。这或许就是三条神经受损的元凶。中医的诊断中,李某的病情被归类为“手痿,血瘀型(右侧)”,而西医则诊断为“缺血性臂丛神经损伤(右侧)”。针对这一病情,我们采取了补气活血、化瘀通络的治疗原则,通过中药与推拿疗法相结合,期望能为他带来一丝生机。在中药的处方中,我们选用了生黄芪、鸡血藤、桂枝等多种药材,每日一剂,煎服;推拿疗法则选取了曲池、曲泽、小海等穴位,通过?、揉、摇、按、抖等多种手法,进行补荣通输的治疗。经过一周的综合治疗,李某的右腕1~5指关节开始微微颤动,仿佛春天的嫩芽在寒风中挣扎。两个月后,各关节的功能逐渐恢复,但肌肉萎缩的情况并未明显改善。我们鼓励他加强右手的功能锻炼,逐渐增加持物的重量,甚至每天练习写字个。三个月后,我们停止了所有的治疗,但李某的康复之路并未因此结束。六个月后,我们随访得知,他的患手精细动作功能已经恢复,一年后,他的右前臂肌、手肌也恢复了正常,患手持物的重量与健侧等同。然而,每当气候异常变化时,他的右腕关节仍会有些许晨僵感,但活动后便可消失。这一切,都证明了第2次桡神经吻合术的成功,以及我们补气活血、化瘀通络的治疗原则与推拿疗法的完美结合,正中病机,为他带来了生命的春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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